有杏

*是迟到的生贺！生日快乐赤也！

虽然这次没办法在校本部过，但是有烟花大会呢——九月份居然还有花火大会，真是令人吃惊啊。

只是一个小小的活动而已，端着草莓奶油蛋糕进来的柳回答；他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，假装没看到丢在桌子底下的游戏机，“可以吃点心了，各位。”

在角落头碰头看漫画书的两颗脑袋立刻一起抬了起来；柳只觉得有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袭击了他，随后就看到丸井出现在桌边，“草莓奶油蛋糕！”

文太会喜欢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八，柳边说边给从角落里连滚带爬出来的切原让了个位置；对方还抱着漫画书，爬到空出来的位置上后立马把游戏机塞进怀里——“太明显了，赤也。”

要是被弦一郎看到，生日可就不好过了，幸村笑眯眯的说；他特别的看了柳一眼，就像发现了作弊的好学生：“莲二，你以前也是这样吗？”

只是今天而已，柳回答。他尽量不把目光放到幸村脸上，而是去看正在一边嚼蛋糕一边看着他的切原；跟邻居家妹妹养的那只仓鼠一模一样，颜色也很像。“吃这么快的话，晚饭就吃不下了。”

才不会呢，头发卷卷的王牌回答；他正努力躲避着两位前辈的手，边护住自己的食物边口齿不清的大声囔囔，就像声音大也是一种美德一样。赤也总得明白一件事，柳默默的想；如果声音大就能击退两位前辈，那他最好去牵条驴。“晚饭快做好了，我待会来叫你们。”

麻烦你了，幸村在旁边笑得如沐春风。每到这种时候他就负责看戏，因为没有人会去动他的东西——是会还是敢另说，柳拉开纸拉门往下走了。

楼上的切原和其他人还是吵吵闹闹，扭着身子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；丸井发出失望的叹息，仁王噗哩一声坐回桌边，拿起自己的蛋糕走到了走廊上。“待会见。”

切，仁王前辈真是的。切原嘟囔着坐回房间角落，顺便把游戏机塞进被窝里——要是被副部长看到就糟糕了，他的惩罚可是不分日子的。“明明是我的生日耶……”

大了一岁还是跟前辈抢蛋糕，丸井跟幸村控诉；倾听控诉的人微微一笑，不可置否的耸耸肩。“赤也的浴衣准备好了吗？”

当然准备好了，切原立刻回答。他从箱子里翻出那个牛皮纸袋，深褐色的纸袋上有酒红色的花纹和盖章——这一切的细节都在彰显这件浴衣价格不菲 ，所有好东西都理应如此。“这是迹部前辈送的……”

大家的礼物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呢，幸村感叹到；在U17结束之后，大家为切原开了一个小小的“提前生日会”，礼物都是这么来的。“应该不止这些吧，赤也？”

当然不是，面前的男孩眉飞色舞。不二和白石送的是英日大词典和护身符，日吉送了一支很漂亮的钢笔，海堂则是全套漫画，藏兔座是整盒玫瑰酒心巧克力——切原如数家珍，就像眼前有帧小小的幻灯片。“现在就只剩下前辈们啦……”

才不会吞掉你的礼物，丸井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溜出来给了切原一下，“晚上才能开礼物好不好！”

可是现在都天黑了啊，切原不情愿的回答；他正刷啦刷啦的拆开浴衣袋，对着镜子比划腰带和木屐——如果哪天赤也会死于非命，那一定是因为穿着木屐从柳家的台阶上滚了下去。“去吃晚饭吧，赤也。”

楼下的柳和真田正在走廊上对弈，两人似乎正打到难舍难分的阶段，手边的茶都凉掉了依然是满的；只有下棋的时候真田才会这样，幸村笑眯眯的说。

客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——炸鸡、章鱼烧，满满两大瓶姜汁汽水和拉面，堆了很多鲑鱼子的手握寿司。“我的天啊……”

人来齐了就快吃饭吧，柳的母亲热情的招呼大家，督促着切原在中间坐下：“今天是你的生日吧？主角当然要坐中间啊。”

这个时候倒是缩手缩脚了，丸井和桑原咬耳朵；切原涨红了脸摆手，还是被不由分说的拉到了椅子上按住。“今天就这样安排啦，毕竟可是柳的朋友哦？”

此话一出，站在旁边的其他人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；当然大家什么也没说，只是默契的在切原旁边留了个位置，围着桌子坐了下来。

晚饭时间相当的愉快，除了切原和丸井差点因为一块炸鸡翅打起来、仁王骗走了切原的汽水、桑原和稀泥的时候差点和拉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之外，几乎没什么值得记录的大事——柳合上手里的笔记本，抬头看向已经跑到门口的一干人等，“柳前辈，要开始了！”

别这么着急，柳回答。祭典八点才开始，现在刚刚过七点半；而他们家离祭典举办的地方只有十分钟不到的路程。

真田看起来不太高兴，但柳保证他是因为担心幸村——祭典的不确定因素太多，而幸村做完手术没多久，或许不该去这么吵的地方：“那种地方人太多了。”

“别在这个时候扫兴，弦一郎。”

站在门外整理腰带的幸村朝他露出微笑，对方立刻一声不吭的跟着出了门；还是太松懈了，柳默默的想。

切原和丸井在最前面走，黑暗里只能看到他们手里提着的那盏小灯笼在发光；后面的桑原叫他们跑慢点，摔在石板路上不是闹着玩的，回答他的只有丸井模糊不清的喊叫和木屐声。

毕竟是生日呢，旁边的仁王噗哩一声。他倒是不屑于凑这种热闹，他对人多的地方不感兴趣，只是想看后辈捞金鱼狼狈的样子——上次好不容易捞回一条，还被观月拿走了。

太松懈了，真田在后面回答。他一直走在幸村旁边，警惕的打量着路边密不透风的竹林，防止忽然窜出来的某些东西；“你太敏感了，弦一郎。”

谨慎点总没有坏处，真田的表情看起来就在说这句话。柳在心底叹了一口气，决定赶上切原的速度，“我去看看他们。”

来到露台的时候刚好晚上八点，天知道他们在那么黑的地方弯弯绕绕了多久——柳在金鱼摊前面找到了左右开弓的切原，丸井正和他头碰头的研究怎么样捞起那条黑色龙睛，“捞金鱼还是要听我的啦，你这个家伙！”

“前辈老是自说自话！”

有什么好说的呢，柳在切原旁边蹲了下来。“赤也捞到这条金鱼的概率是百分之四十。”

“诶，连柳前辈也这么说！”

哈哈，丸井得意的摆动着手里的纸网，“看本天才的吧！”

其实文太能捞到这条金鱼的概率是百分之四十五，柳淡淡的说；面前的丸井手一顿，金鱼就从破了洞的网里面溜走了，“啊啊啊啊我的金鱼！”

无视掉对方的哀嚎，柳从一旁的地上拿起纸捞网。“捞金鱼的诀窍，是手一定要稳。”

手要稳，不然捞不住金鱼；还要快，否则纸就会融化。柳俯下身子盯着那条游曳的龙晴，散开的尾巴就像春天里绽开的小小樱花。

“捞到了——！”

店主递过来一个装满水的小塑料袋，切原兴奋的看着龙晴被倒进袋子里，那副神态让柳想起家里养的那只猫咪。“前辈好厉害！我也不会输的！”

切，不过是一次而已，丸井不高兴的说；他大咬一口苹果糖，又猛灌了一口波子汽水，“再不来就什么也没得吃！”

啊，丸井前辈太过分了——！

幸好有苹果糖和波子汽水分散注意力，柳默默的想；否则赤也全副身家都要赔在这里，他会为了一条普通的小金鱼而花完身上最后一个硬币。“我们走吧。”

几人顺着原路返回去找两位部长，仁王说刚刚看到他们在面具摊前面玩游戏，“部长好像很高兴的样子，噗哩。”

毕竟难得出来一趟，柳边走边说。他们跟随着人流前进，在人群中分辨着前往河边的方位，“提前过去占位置吧。”

还没玩够呢，切原小声嘀咕着；不过柳前辈说的确实不错，要是不早点去好位置都被抢光了，这样烟花看不好，生日也过的不开心。“也是……”

反正河边也有很多好吃的，丸井耸耸肩；他手臂上挂着一大袋蜂蜜小丸子，手里还端着章鱼烧和刨冰。“不准抢——这些都是我的！”

“丸井前辈好小气——！”

再这样下去得吵到明天，柳伸手去拉切原的手；男孩的手心温暖潮湿，手指上还有塑料袋勒进去的痕迹。灯光下的切原一下子就脸红了，掌心里的手指却热烈的迎合回去，用力抓住了柳的手。“啊勒……”

害羞的样子也很可爱，柳悄悄的想。他带着大家往河堤的方向走去，一路上还买了几支新鲜的烤玉米和炒面——这样就可以看烟花的时候吃了，丸井言之凿凿。

河边已经出现了小批的人潮，几人一眼就在人群中分辨出了真田和幸村；他们正坐在位置最好的地方，野餐布上还摆着几样东西：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和巧克力蛋糕，旁边放着小束的仙女棒和一大瓶姜汁汽水。“你们来啦。”

“诶，这些都是部长做的吗——”

幸村笑着点点头，旁边的真田看起来准备暴起但被幸村眼神制止了；他示意让大家坐好，“要开始过生日了。”

仙女棒的颜色是亮黄色和浅绿色的，插在蛋糕上再点燃的小小烟花棒引起了切原浓厚的兴趣。他瞪大眼睛看着飞溅的火花，就像在水里游泳的人第一次看到水上的世界，“这实在是太漂亮了……”

更漂亮的在后面，丸井狠劲揉了把他的头发；切原不满的捂住脑袋，似乎想说点什么又被憋了回去——毕竟，还有什么比拆礼物更重要呢？

第一个拆的是丸井的，因为他一直在囔囔。切原拉开盒面上的蝴蝶结，里面装着他这辈子见过最多的糖——白兰地薄荷，花生巧克力，草莓和橘子；在这些糖果上是一本游戏攻略，切原赶在真田说话之前把它收了起来，“一定不会带回学校的副部长！”

这种话说多了谁会信，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；反正这种话切原说说就好，大家听听就罢，“赤也，继续拆吧。”

柳生送的是一对毛茸茸的露指手套，桑原送了自己整理的英语笔记和拉面劵；毕竟明年就要上高中了，再不努力可是考不上立海大的高中部的。

仁王依然是游戏光碟——当然是放在一个一打开就会飞出蝴蝶的盒子里，切原吓得差点把盒子丢到河里，好在被幸村制止了才避免了这场意外；接着是副部长，一个重的像装了好几块石头的盒子里装着全套练字用具，“该练练字了，看看你平时写的是什么！”

还真是石头，切原小声嘀咕着摆弄砚台，看副部长准备暴走又立刻收了起来。“柳前辈的呢！”

柳把自己的盒子推到切原面前；那是一个小小的盒子，拿起来有点压手。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“果然如此”的微笑，看着切原小心翼翼打开咬合的锁扣，在打开盒子之后有瞬间的愣神——

那是一枚戒指：普通的银戒，简单的圆圈挂在长长的链子底部。切原的表情就像看到了英语成绩单，柳真的很不想这么形容，但这是最贴近的形容。“柳前辈……？”

没有人起哄，大家只是微笑的看着柳从盒子里取出那枚戒指，仔细打开环扣挂在男孩脖子上；仿佛天上的一颗星星掉进了胸口，闪烁的银光照亮了赤也的眼睛。“柳前辈！”

“以后，请多多指教。”

再说下去就要哭了哦，幸村笑着说。他伸手把最后一个礼盒推过去，巴掌大的盒子是天鹅绒缎面；切原疑惑的接过来，听到盒子里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。“这是……”

一枚拴着黄色缎带的胸章，齿轮的边缘闪烁着迷人的光；胸章中间是整个网球部的合影，上面的自己举着校旗挥舞，脸上是意气风发的微笑——即使那时自己不知道他们会终结连胜的历史，即使自己并不确定未来的路到底去向何方，但那时的自己和现在都坚定的相信一件事——

那就是，无论如何他都会一直走下去。

耳边传来烟花的轰鸣声，在一片泪眼朦胧中烟花似乎碎成了很多段；而幸村拿起这枚胸章，在所有人和烟花的注视下，把它戴在了切原的胸口上。

“生日快乐，赤也。”

你永远是我们的王牌。